停产工厂门前,那些抵死不退的罢工者们

原创 文/北岸 时间:2019-10-15 17:37

只是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,这已不是单纯向通用争取福利的罢工行动,有人更愿意把它当做重温昔日感情、找回青春热血的一个契机。或者说,是精神层面的一种寄托。

洛斯敦(Lordstown)生产线的工人,是孤独的。

这家通用汽车在美国俄亥俄州的工厂,占地600万平方英尺,已于今年3月份正式停产。罗伯特·波茨(Robert Potts)是该基地坚守“4号门”的员工,整个工厂昔日就只剩他一人,直到另一位年轻人在罢工期间临时加入。

“从早到晚,这里就只有我们俩。”波茨说,每天最开心的时刻,是看到工厂门口有车辆驶过,因为车里的人们往往带了吃的。“长期守在这里,我们都很饥饿。”

在美国,这场五万人的大罢工已持续了一个月,几乎每条生产线上都有数百工人罢工抗议,分散到每个工厂的每道门,也都聚集着数十人的罢工队伍。但对于洛斯敦工厂来说,他们只希望人数能争取到10人左右,工厂共有五个门,每个门至少有2人坚守。

洛兹敦工厂的几道大门坐落在几近荒凉的Hallock-Young道路上,行驶而过的汽车路过这里,可以隐约看到有工人在此罢工。当然,罢工规模很小,人数也零零散散仅有个位数。

早在今年3月,该工厂在生产了最后一辆雪佛兰科鲁兹后,就被暂停了新车生产,成为通用汽车去年决定无限期停产的四家美国工厂之一。

9月16日,洛兹敦工厂加入了这场席卷全国的罢工队伍,彼时只有13人留在这家闲置的工厂工作。由于那里罢工的人数太少,找到合适的工人来填充队伍已成为颇具挑战性的一项任务。

“我们这里非常特殊。”

波茨告诉底特律的调查作者,很多工人已经转移到其它工厂,作为少有的留下来的工人,他们必须坚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,哪怕是单独行动。

9月14日,通用汽车向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(UAW)提出了一份协议,建议将洛兹敦工厂起死回生,改造为一个以无人机为代表的的电池制造厂,服务于最新的电动汽车生产线。

现阶段,通用方面正在与一家叫做Lordstown Motors的新公司进行谈判,希望将洛兹敦工厂出售给后者经营。Lordstown Motors得到了电动卡车制造商Workhorse的支持,如果该计划能顺利进行,这将创造数百个工作岗位。

在最鼎盛的上世纪90年代,通用汽车曾在洛兹敦工厂雇佣了约1万多名员工,但在2017年,这家工厂的工人数量已缩减到4500名。

在罢工大潮下,洛兹敦工厂显得异常安静。曾经拥堵不堪的大型停车场,现如今也早已一片荒芜。波茨回忆说,在过去,大家每天都被停车问题困扰着,因为停车场往往停满了车辆,他们必须一圈又一圈地寻找合适的地方。

在警戒线上过夜,对于住在小帐篷里的人们来说,又是另一种凄凉的孤独。

退休的洛兹敦工人丹尼森(Charles Denision)是经常在帐篷里值勤的人之一,与每天领取50美元罢工工资的波茨不同,他们是严格意义上的志愿者。

这些警戒线上的志愿者,往往是早已退休的工人,72岁的库珀(Darwin Cooper)就是其中一员。他回忆说,看到以前工作的地方一片荒芜,市场有一种被时代背叛的强烈感觉。所以他决心为这次罢工出一份力,帮助工厂赢回生产。

“每个人的心都碎了。”早在2006年就已退休的库珀向作者口述了自己一天的生活,早上5点起床,就像曾经要去工厂上班一样,早上8点前必须到支持罢工的现场。

同样,洛兹敦69岁的退休人员德夫林(Jim Devlin)也对此次罢工表示了支持。他在洛兹敦装配线上工作了39年,后来膝盖受伤,没能亲自参加罢工,但这个月以来,他会常到工会大厅寻求支持,偶尔请大家喝杯咖啡。

另一个问题,是临时工。

2013年,通用汽车雇佣波茨做临时工,两年后才转为固定工人。但是在打短工期间,他88岁的祖母去世了,因为不是固定工人,面对丧亲之痛,他没有一天休假的机会。

“葬礼那天,我还得上班,通用没有给我一天休假。”波茨回忆,哪怕他只请一天假,就会面临失业的风险。

当下,UAW已将临时工问题作为与通用谈判的重要议题,这些临时工人低工资,低福利,且很难成为永久性的固定员工。

当通用汽车宣布停止生产科鲁兹时,约有1600名UAW成员在洛兹敦工厂上班,后来他们被转移到其它州的生产工厂。但是,仍然有很多人回到洛兹敦,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,为昔日的伙伴们提供帮助。

46岁的亚历山大(Jon Alexander)就是其中之一,他说,要么坚持在洛兹敦的纠察线上,要么只能以其它方式帮助到罢工的同僚。像他们这样的角色,大多数日子里每天只能工作8-12小时。

亚历山大希望在今年冬天的时候,他可以搬出朋友家,结束寄人篱下的生活。他告诉作者,自己每年的基本工资只有6万美元,但每月要支付2000美元的赡养费和子女教育费。因为要开车,他每周大概要花费500美元的加油费。

更让他伤心的是,每次都不得不跋涉600多英里去看自己的孩子。“我们要劈2-3小时的木头,然后坐上卡车或汽车,到现场去抗议。”有时候,大家在一起,会在现场连续待20几个小时,最困难的时间,是午夜到第二天早上八点。

正因为此,亚历山大和其它已回到洛兹敦支持罢工的人们,都有各自的动机。而很多昔日早已散落在天涯海角的“老战友”们,现如今也因为特殊的机会,再一次聚在一起。

只是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,这已不是单纯向通用争取福利的罢工行动,有人更愿意把它当做重温昔日感情、找回青春热血的一个契机。

或者说,是精神层面的一种寄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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